車東西（公眾號：chedongxi）
文 | Bear
“我們的‘初心’和‘終局’從未改變。”斑馬網絡CEO郝飛在云棲大會上說道。這家緣起于上汽和阿里的車聯網公司現在正處在發展的轉折點，就在郝飛今天早上接受采訪的時候，還有媒體爆料斑馬網絡又有高層離職的消息。
今日，阿里巴巴在汽車產業的重要“觸手”——斑馬網絡，在宣布重組后，首次出現在媒體與公眾面前。
在接受車東西在內的媒體采訪中，郝飛說：“我們今天先不談有關重組的具體事宜，之后會有官宣，今天想和大家溝通的主要是斑馬網絡未來發展的路徑。”
▲斑馬網絡CEO郝飛
他指出，未來斑馬將會在車載系統的底層基礎核心技術、生態體系以及商業模式三個方面持續探索，打造專屬于車載環境的車載系統，并朝著車載系統開放平臺的方向前進。
斑馬網絡作為阿里與上汽聯手成立的車聯網公司，一度因背景的強大而備受關注，在2016年推出斑馬智行1.0系統的時候，聲勢更是達到了頂點。但隨著2019年以來，斑馬網絡高層變動，核心人員離職，百度、騰訊紛紛加速布局車聯網領域，斑馬網絡在車聯網領域不再勢如破竹，外界對于斑馬網絡也開始議論紛紛。
此次云棲大會亮相，斑馬網絡側面回應了外界的眾多猜疑，給出這匹“斑馬”通往下一個目標的前進方向與三種“方法論”。
一、三種開放“方法論” 斑馬網絡的開放融合之路
從本次斑馬的亮相中，釋放出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斑馬可能要與上汽“解綁”了。雖然此前斑馬網絡已經與標致、雪鐵龍、福特等車企進行過合作，但都沒有像斑馬與上汽的綁定如此緊密，從誕生開始，斑馬就被打上了阿里和上汽的標簽。
但在今日車東西采訪斑馬網絡CEO郝飛時，其話語中“開放”、“融合”等字眼頻頻出現，并指出斑馬網絡的“終局”，就是成為車載系統的開放平臺。他表示：“斑馬智行有能力做成中國的OS，擊敗安卓。”
言語之間，“去上汽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加上此次斑馬網絡與YUNOS（即現在的AliOS）重組之后，YUNOS操作系統整體知識產權及業務將注入斑馬，阿里成為斑馬網絡的大股東。可以預見，上汽在斑馬的影響力很可能會有所下降。重組之后的斑馬，有可能走向更加開放的局面，與更多的整車廠以及供應商達成合作。
而斑馬走向開放的路徑非常明確，郝飛在今天云棲大會的智聯網汽車峰會上給出了三種開放的“方法論”。
▲斑馬的三種開放融合模式
1、“端到端”深度定制路線
基于斑馬網絡目前構建的云平臺、操作系統、應用生態、服務運營四大基礎能力，以及云網邊端的開放體系，斑馬網絡可為OEM提供深度定制的解決方案，并為其提供用戶運營服務。
▲斑馬網絡端到端定制路線
在這一過程中，斑馬網絡會將包括700+地圖、語音、娛樂、多屏互動在內軟件開發包，200+場景API集成在一起，并與技術生態伙伴合作為整車廠定制車載系統。
2、“被集成”差異化開發路線
斑馬網絡的數百項API、場景引擎將會被集成在套件中，與斑馬網絡目前聚合的斑馬出行生態一同打包提供給行業的合作伙伴，共同為OEM提供車載系統的集成，形成供應鏈內不同公司的協同合作。
▲斑馬網絡被集成開發路線
合作伙伴或整車廠也可以根據客戶或自身的需求，對系統進行個性化的調整，形成差異化的車載系統，形象一些比喻，可以類比為國內基于安卓開發的不同的手機操作系統。
3、“云對接”生態融合路線
這種路線下，斑馬可為合作伙伴提供智慧加油、智慧停車、流程管理、維修保養等斑馬已經搭建好的生態體系，并基于自身的開放平臺向合作伙伴輸出賬號、AI圖像、主數據、應用管理等中臺能力。
▲斑馬網絡云對接開發路線
在這種路線下，斑馬網絡可以更快的走向開放，融入其他車載系統之中，并有可能通過其他車載系統的OTA升級，更快地將斑馬網絡的生態體系融入市場。并有可能在車市下行的大環境下，探索車載系統的存量市場。
在接受車東西采訪時，郝飛表示，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斑馬會被列入阿里或是上汽的陣營之中，要么偏向其中一方，要么就直接屬于雙方。此次重組時的聲音也是，一度有人說是YUNOS并入斑馬網絡，但其實用雙方終于走到一起達成合作的說法更加合適。
通過斑馬對外宣布的開放融合戰略，郝飛希望斑馬能夠逐漸洗去身上阿里與上汽的標簽，成為行業內一個從提供基礎能力到生態體系再到完整車載系統的一個全能開放平臺。
二、郝飛：斑馬不比安卓差 小度車載OS、AI in Car不算OS
在提及當下主流的車載系統之時，郝飛主動將斑馬智行與目前被廣泛應用的基于安卓開發的車載系統以及基于Linux開發的車載系統做對比。
▲郝飛接受媒體采訪
他指出，安卓本質上是為移動端開發的系統。從移動互聯網發展的情況來看，最早的移動設備硬件能力較差，因此當時生態的核心計算能力被集成到云上；而隨著移動設備的計算能力不斷上升，無論是安卓還是iOS都開始將應用的計算力向終端下放，緩解云端的壓力。安卓系統，本質上是一種輕云終端的操作系統。
而在智能網聯汽車時代，汽車對于操作系統的要求與移動端有非常大的不同。
從迭代情況來看，汽車與移動設備相比，硬件迭代的速度非常慢，通常在4-5年，而手機的迭代速度通常在一年左右。如果以安卓系統適配汽車，那么輕云重端的操作系統可能會不斷對車載硬件施加計算力方面的壓力，最終導致車載硬件跟不上軟件迭代速度，形成較差的用戶體驗。
而基于原生Linux的車載系統對于當下的大部分應用生態而言適配不易，無法與開發者形成緊密的聯接，松散的廣泛性的同盟是無法達成行業統一的，因此原生Linux離智能網聯汽車而言非常遙遠。
郝飛表示，斑馬智行相較于安卓而言，不同之處在于，斑馬智行系統從最初就是為車載的環境而設計的。
為適應汽車硬件的迭代過程以及安全驗證流程，斑馬智行主張重云輕端的邏輯，將核心計算力放到云上，憑借阿里云強大的計算能力為斑馬智行提供堅實的后盾。加上主機廠車輛出廠時會為車載硬件預留一定的性能，因此持續的軟件迭代并不會對車輛的硬件造成太大的負擔。他指出，即使是2016年搭載第一代斑馬智行系統下線的車型，依然可以在今年更新第三代斑馬智行系統。
不過需要指出的是，斑馬智行重云輕端所帶來的壞處也非常明顯，一旦車輛行駛到信號不佳的地區時，阿里云往往無法為斑馬智行提供優質的車載系統服務。在這種情況下，用戶的使用體驗會較差。
郝飛認為，斑馬智行系統所適配的單一車型的硬件壽命比安卓系統延長了非常多，這就是目前斑馬智行對于安卓的核心優勢所在。
即便面對安卓今年發布的Android Automotive，郝飛也認為，憑借斑馬在車聯網深耕三年多的經驗，針對安卓新發布的車載系統也有著先發優勢。
至于友商百度的小度車載OS與騰訊的AI in Car，郝飛則指出：“這兩套系統都不能算作OS，沒有自身獨立的軟件與硬件資源調度邏輯，從核心的競爭力上就無法與斑馬智行競爭。”
三、高層離職重組開始 斑馬網絡風波不斷
盡管郝飛在本次云棲大會上放出了斑馬網絡未來的三條開放融合路徑，并認為斑馬智行比安卓車載系統更具競爭力。但這并不能代表斑馬網絡今年過得很好，不如說，斑馬今年的情況有些糟心。
自今年春天以來，斑馬網絡多次出現高管離職情況，第一任CEO施雪松，SVP周平相繼離職。
雖然斑馬官方稱周平此前是顧問身份，但從前斑馬網絡幾年的各種重要活動來看，施雪松、周平和郝飛三人，就是對外的主要窗口，也意味著三人對團隊的重要性。
而在今年騰訊于昆明舉行的一場互聯網大會上，車東西也遇到了施雪松和周平，據悉兩人現在已經在騰訊車聯網部門掛上了顧問職位。
除了施雪松和周平外，也有報道稱包括首席產品官謝平生、潘家驊，CTO黃佑勇、CFO凡莉、研發總監谷志磊等中高層員工也已離職。
再加上剛剛傳出離職消息的首席架構師謝炎，斑馬網絡這場重組帶來的變動可謂相當之大。
此前一位前斑馬網絡高層曾告訴車東西，斑馬的班委（即核心人物）已經離開大半。
這些高層離職，正是斑馬網絡“內斗”的結果。據愉觀車市報道，引起內斗的根源是阿里系與上汽系對車聯網數據及技術和資源的爭奪。
原阿里云總裁胡曉明帶領的阿里YUNOS的汽車團隊，不滿斑馬網絡獲得上汽、阿里兩大股東資源支持和相關業績，以多種方式干涉斑馬網絡發展，導致斑馬網絡內亂，大批高管離職。包括斑馬CEO石雪松、CTO黃佑勇、CFO凡莉等人相繼離職，直接影響到斑馬的研發能力、創新能力、銷售能力。
斑馬系統的競爭力下降，在上汽車型上的裝機率，從最初的70%已經下降到百分之十幾。
與此同時，阿里YUNOS還獨立與主機廠合作開發與斑馬網絡競爭的車聯網產品。
據36氪此前報道，此次YUNOS與斑馬網絡重組正是為了解決斑馬網絡“內斗”的問題，雙方內耗已經開始影響到了斑馬智行的研發與運營，不過斑馬網絡曾經發聲對這一說法表示否認。
對于此次重組，斑馬網絡并未在云棲大會上放出更多新消息，根據相關媒體報道，此次重組的消息在今年8月28日正式公布。當天，上汽集團宣布與阿里巴巴達成深化戰略合作協議，重組斑馬網絡與YUNOS，將YUNOS現有的業務與操作系統的整體知識產權注入斑馬，阿里巴巴成為斑馬的第一大股東。
雖然目前重組的細節還沒公布，但車東西推測，阿里應該是以YUNOS的業務與整體知識產權入股。據36氪報道，一位從斑馬網絡離職的員工表示：“這場重組對雙方來說是一個聰明的選擇，阿里可以剝去AliOS這一支出項，而斑馬則獲得了AliOS的完整技術體系，可以更好的推進開放合作。”
四、簽約五家半導體公司 斑馬網絡獲得硬件后援
在此次的智聯網汽車峰會上，另一個重磅消息就是，斑馬網絡一次性簽約了五家半導體公司，結成了“芯動”聯盟。
德州儀器、英特爾、聯發科、高通、恩智浦五家半導體公司今日正式成為斑馬網絡的合作伙伴，6家公司宣布以“操作系統”為軟硬件相結合的核心，共同建立操作系統的芯片生態，為整個行業提供成本更具競爭力、優化程度更高、性能更強的智聯網汽車平臺。
▲斑馬網絡和德州儀器、英特爾、聯發科、高通、恩智浦簽約
在本次智聯網汽車峰會上，英特爾數據中心軟件棧中國區高級總監劉秉偉也介紹了AliOS與英特爾共同為斑馬網絡提供的硬件解決方案。
該解決方案以儀表盤為載體，形成了兩套硬件系統，平時兩套硬件系統一套運行AliOS、HUD等模塊、另一套則運行ADAS等模塊，而當其中一套出現問題時，其上的所有功能能夠無縫切換到另一套系統上，保證了車輛行駛過程中的安全性。
在達成合作之后，其他幾家公司也將與斑馬網絡展開軟硬件一體化的操作系統的合作，進一步優化斑馬智行系統。
結語：斑馬智行的開放之路仍有變數
從車載系統這一概念正式被人們認知以來，斑馬智行、Android Automotive、小度車載OS、AI in Car等操作系統層出不窮，各大互聯網公司紛紛進軍車載系統市場。但到目前為止，沒有哪一套系統能夠完全滿足開放的標準。
斑馬網絡提出從基礎能力、生態體系到完整生態系統的開放可以認為是車載系統走向開放的一次嘗試，而聯合多家半導體公司打造軟硬一體的操作系統也能看出斑馬想要打造標準的野心。
但僅憑此次發布會的內容，卻不足以斷定斑馬具備開放平臺所需的所有能力。畢竟在硬件標準、基礎能力與生態體系的規范都沒有完全固定的車聯網領域，想要打造一個擁有大量市場的操作系統開放平臺十分有難度。加上斑馬與YUNOS的重組的細節還未完全確定，斑馬的開放之路仍有變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