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東西（公眾號：zhidxcom）
作者 | 韋世瑋
編輯 | 漠影
僅用了一年，小度科技的身家估值從200億人民幣漲到了330億。
自2020年9月28日宣布從百度獨立以來，小度緊鑼密鼓地開啟新一輪的戰略升維。從推出首個全屋智能解決方案，到發布首款小度智能學習平板、智能電視、智能詞典筆等新品，獨立成長的小度火速突破新賽道，沖向對話式AI行業高地。
隨著小度產品、生態、業務版圖擴張，今年8月24日完成的B輪融資，正是資本市場對它一年答卷的肯定。
▲小度獨立融資一年經歷的三輪融資（圖源：企查查）
對于小度為何選擇獨立這個話題，行業中有不同的觀點與分析。
對百度來說，小度的獨立是技術逐漸成熟、產品逐步成體系的必經之路，加之近年來國內科創板設立、創業板注冊制改革，國內科技公司正迎來新一波資本機遇，子公司/業務的分拆融資和上市屢見不鮮。例如京東物流、微軟小冰的分拆，也是類似的邏輯。
從另一個角度看，一級市場需要新故事。
目前一級市場中的AI語音落地主要集中在B端或G端，除了針對辦公和教育賽道展開C端布局的科大訊飛外，真正面向消費者的AI語音企業仍較少，這一稀缺性給小度創造了更大的市場前景和機會。
因此整體來看，小度邁出獨立融資這一步，是自身業務和資本市場進入階段性發展的必然選擇。
剛剛過去的9月29日，小度已邁過獨立一年的關鍵節點。過去一年里，小度究竟為獨立做了哪些突破和改變？它的努力是否撐得起未來走向IPO的資本？獨立的小度，接下來該怎么走？
近日，智東西與百度集團副總裁、百度智能生活事業群組（SLG）總經理、小度科技CEO景鯤進行了獨家對話。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交流中，小度獨立的思考邏輯和未來發展藍圖在我們眼前緩緩展開。
▲百度集團副總裁、百度智能生活事業群組（SLG）總經理、小度科技CEO景鯤
一、摸著石頭過河，小度為何邁出獨立融資這一步？
對景鯤來說，不論在公司獨立前后，小度一直面臨著許多挑戰。
“我們其實有點像摸著石頭過河。”在景鯤眼中，小度身處一個創新行業，沒有能學習借鑒的前人經驗，也沒有同類型的上市公司，如何讓業務、技術和產品體驗更好，讓大家看到這個賽道的價值，都是公司發展過程中要不斷解決的挑戰。
在邁出獨立融資這一步前，小度做了許多考量。
“我們希望小度是一家AI公司，有更多用戶能看到它獨立的價值。”景鯤說，大家熟悉百度搜索業務的價值，看到了其他做得很好的AI業務。
小度希望能夠讓百度的AI價值外現，讓市場看到百度在AI領域的巨大潛力。
獨立融資，對小度業務本身并未產生太多影響。景鯤告訴智東西，小度的整個業務基本上仍然按照既定的計劃和路線在發展，并在獨立成公司后能更加游刃有余地使用更多資源。
這激發了業務和團隊更良性地獨立發展。“這些資源能讓我們加速項目進度，或是并行推動項目，有更多資源來培育品牌，并做一些長期項目的儲備。”景鯤提到。
就在剛剛過去的一年，小度將融資金額主要投入研發中，一口氣推出添添旋轉智能屏、智能學習平板、智能電視、詞典筆等多款新品。
如果用一個關鍵詞來概述這些硬件新品的共性，景鯤的回答是——“破圈”。
二、獨立融資一年，三大“破圈”硬件產品
“破圈”，這個景鯤去年反復強調的思路，已經不斷延伸、滲透進小度團隊能力、產品定位和業務邏輯的方方面面。
就在過去一年，小度在智能硬件新品上展現三連“破圈”：
1、產品形態創新，拓寬生態渠道
今年5月，小度發布了添添旋轉智能屏，形態上來看有橫豎屏兩種旋轉方式，新增了K歌、支付、點外賣、在線購物等更具生活化的應用。
有趣的是，這部分功能似乎是阿里天貓精靈的天然優勢所在。一時間業界冒出一些疑問：小度這是要跟天貓精靈正面開杠？
不過，景鯤否定了這一觀點。“我們是一個做系統的公司，并沒有真正做垂類服務。”實際上，小度的支付和外賣功能分別與支付寶小程序、美團合作，逐漸打通并完善的生活服務矩陣，能看出小度對生態合作與渠道保持開放包容的態度。
在景鯤看來，如今整個手機行業的出貨量正在萎縮，對所有提供手機應用服務的企業來說，持續獲取新用戶才是企業發展的動力。而小度音箱新增的生活服務功能恰好延伸了一個新場景，能夠滿足這些企業開拓新用戶的訴求。
▲小度添添旋轉智能屏T10
2、打出低價戰略，搶占更多智能家居入口
第二處“破圈”，是今年8月推出超高性價比的小度巨屏智能電視V86，這補上了小度在智能家居入口的一塊重要拼圖。
“小度巨屏智能電視V86的硬件絕對不輸任何一款跟它相差上下5000元的產品。”景鯤信心滿滿地說，尤其是小度智能電視在滿足畫質和屏幕大小的剛性需求之外，還標配了AI升降攝像頭。
這將智能電視的性價比優勢發揮到了新高度。要知道，目前國內市場中配備AI升降攝像頭的智能電視，大多處于萬元級價位。
▲小度巨屏智能電視V86與競品對比
第三處“破圈”，還屬今年3月推出的小度智能學習平板S12，以及8月發布的小度首款詞典筆產品，這些是小度真正切入教育市場的代表性硬件。
從一個商業公司角度說，通過前期虧錢補貼、強調產品體驗來提升用戶粘性、保持高活躍度，才能在后續的其他增值服務中產生更多收益，以此彌補早期損失。
“我們的產品設計理念是希望用戶帶回家里的是一個5、6年都不過時的產品。”景鯤說。
3、切入智慧教育賽道，推動教育公平
盡管小度智能音箱早就搭載了兒童學習教育等功能，但真正切入教育市場的代表性硬件，還屬今年3月推出的小度智能學習平板S12，以及8月發布的小度首款詞典筆產品。
2021年的教育行業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尤其是“雙減”政策向教培行業重拳出擊、嚴打資本化運作，讓整個行業都面臨著轉型的挑戰，當然也有不少新機遇——對智能教育硬件來說。
在景鯤看來，不少父母工作之余的時間是有限的，也不一定完全具備系統化知識，教育硬件作為一個輔助工具，恰好能幫助父母糾正并培養孩子的學習習慣，加強自主學習的能力。
▲小度智能學習平板S12
但如今的教育硬件市場，已有一批老玩家盤踞。新入場的小度又能發揮出怎樣的差異化價值？
景鯤認為，小度的優勢在于性價比，能夠將智能教育硬件推廣到更下沉市場，實現一二線城市的高質量素質教育資源向三四五線城市滲透，推動教育公平。
“通過硬件輔助工具去幫助孩子解決學習問題，這是老百姓逐漸養成的習慣，尤其在下沉市場也是一個良性習慣。”從這個角度看，他長期看好教育硬件的發展。
三、拒絕“硬件公司”標簽，創造自己的試驗田
在聊添添旋轉智能屏和小度智能電視的亮點時，景鯤都特別強調開放式系統帶來的優勢——通過搭載小度助手讓設備在未來擁有更大的迭代空間，能持續搭載小度新推出的軟件功能，以不斷更新用戶體驗。對合作伙伴來說，他們也樂意與這樣的系統合作來開拓新場景。
這點與華為去年底推出新款智慧屏S系列時，打出的“十年不過時”、“常用常新”理念相似，都是以軟件來定義硬件發展。
但無論硬件形態如何推陳出新，小度的核心產品始終只有唯一的答案——跨平臺、跨終端的自然交互對話系統DuerOS，即小度助手。景鯤堅定地認為，小度不是一家硬件公司，依然是一家AI科技公司。
從一開始，小度做硬件就并不想聚焦在某一款單品中，而是以小度助手及多模態交互系統為核心，向各個智能場景輻射切入。
景鯤說，小度助手的軟件服務既可以由小度自己的品牌來承擔，也可以由第三方品牌承載，“在這方面我們并沒有厚此薄彼，而是兩條路都在走。”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小度的最終目標，是希望能做一個面向各種品牌產品的開放式對話系統，因此需要不斷迭代系統。若要實現這個目標，一個必經之路就是要擁有自己的試驗田，讓系統經得起市場的考驗，從而不斷創新形成差異化，并獲得用戶和市場的認可。
“如果只能在別人的田里（硬件）嘗試，未免會涉及許多溝通和協調的過程，這個過程雖然也能實現我們的目標，但會影響效率。”景鯤談道，小度希望自己的最新技術能以更快速度向更大規模的用戶產生影響，因此才需要自己創造試驗田。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小度內部并不追求硬件的銷售KPI，而更注重第一方品牌和第三方品牌的整體規模。比如，小度TWS耳機方案的語音交互、通話錄音轉寫等整套差異化能力都完全開放給第三方品牌，像與漫步者合作研發。
小度助手的對話能力也開放給了手表、手機、老人機等第三方產品，這些產品很快將在市場中面市。
▲小度與嗶哩嗶哩BEMOE合作推出的初音未來聯名款耳機
“無論是我們自己賣，還是通過合作伙伴來賣，都是一個新的對話系統滲入用戶生活的過程。”景鯤說，如果合作伙伴的品牌渠道和影響力更好，小度也可以把能力完全輸出給他們，讓合作伙伴跑得更快，從而形成良性競爭。
四、鞏固發家戰場，看好帶屏智能音箱發展速度
對于大多數消費者來說，最熟悉的小度助手硬件載體，還是小度智能音箱。而帶屏音箱儼然是小度攻下智能硬件江山的代表之作。
帶屏音箱和傳統智能音箱市場不是覆蓋的關系，兩者場景需求不同，比如帶屏音箱更適合放到餐廳、書房，無屏音箱更適合放在臥室、洗手間等場景。兩種形態的智能音箱將會長期并存。
不過景鯤相信，帶屏音箱的滲透率、發展速度、絕對數量會超過傳統智能音箱。“小度更看重屏幕的價值。”隨著屏幕上的服務和內容生態更加完整，用戶能做的事更多，體驗也更好。
根據百度財報，截至今年第一季度，DuerOS每月語音查詢達66億次，第一方語音查詢在2021年3月達到39億次。這一季度，小度在全球智能屏出貨量和中國智能音箱出貨量上均排名第一。另據IDC數據顯示，2020年，百度以63.4%的市場份額獨占大半的中國帶屏智能音箱市場。
▲2020年中國帶屏智能音箱市場廠商市場份額（圖源：IDC中國）
不過，景鯤對這一結果并不滿意，認為小度智能音箱或帶屏音箱的市場規模“可以發展得更好”。
在他看來，原材料短缺、頭部玩家的發展速度、價格變動都在一定程度上掣肘智能音箱行業的發展。
當下整個行業都面臨二三十年一遇的供應鏈大挑戰，這對所有與硬件相關的行業都帶來影響，特別是原材料的短缺致使一些行業無法按時生產。
此外，價格對智能音箱的出貨量規模——尤其是擴展規模影響也很大，供應鏈的水漲船高讓低價位的智能音箱難以維持低門檻。原材料漲價嚴重，但公司并不能將這部分成本過多投放到產品中，而是要維持消費者可以接受的價格，這使得企業承擔了更大壓力。
景鯤認為，智能音箱市場規模的放緩，也和頭部玩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有著莫大關系。“例如小度是行業的領頭羊，我們發展的快慢也影響著行業發展。其實我們現在不看大盤，而是大盤在看我們。”他說。
這些影響蔓延至智能音箱市場。IDC中國報告顯示，2020年智能音箱市場銷量3676萬臺，同比下降8.6%。
“整體來看，我們今年確實做得不錯，不然公司的價值也不會增長這么快。但如果沒有行業大環境影響，整個市場可能會呈現爆發式增長。”景鯤說，不過他相信這個影響是波動性的，現在已經看到一定環節，一兩年之內可能會消除。
同時，隨著智能音箱的價格下降，市場依然會獲得更高的用戶量。
五、全屋智能是重要增長方向，智能音箱仍是未來主入口
對行業來說，整個智能家居陸續經歷了以智能音箱為入口，到以智能電視為入口，再到如今以分布式多入口的“去中心化”打法，而小度在這三個方面均有布局。
今年3月，小度推出了全屋智能解決方案。相比基于小米生態鏈硬件構建的小米全屋智能，以及更注重網絡融合與設備融合的華為全屋智能，小度的全屋智能方案更專注在交互層體驗的優化上。
如今半年過去，景鯤透露，小度全屋智能解決方案已經有50-60家左右的代理商加盟。
在他看來，全屋智能是一個重要的增長方向，但速度不會像純To C市場一樣迅速，“因為它涉及到代理商的招募、開店、裝修、營業，同時還涉及用戶家里的設計和裝修入住，整個自然時間周期很長。”景鯤說。
▲今年3月，小度全屋智能解決方案發布會上的景鯤演講
“但未來無論有多少入口，每個入口的使用頻率肯定不是平均的。”景鯤談道，未來可能會有更多語音入口出現在家庭的各個場景中，不過由于智能音箱的便利性和高使用率，小度仍然相信智能音箱會是未來智能家居的主入口。
“同時我們也希望做一個底層的交互系統，能夠支持更多新入口的出現。”景鯤補充。
但不管多少智能家居硬件和解決方案層出不窮，景鯤認為大家拼的關鍵仍是智能性。
在他看來，智能家居問題的核心不是硬件成本或銷售成本問題，而是產品體驗的智能性，這決定了這個賽道成長的上限。
這個智能性并非指簡單地問天氣、聽音樂，而是與用戶更自然的交互，讓用戶更懂得它的智能。例如，面對一些如“中國四大美人是誰？”、“能不能背一首李白的唐詩？”等問題時，產品能滿足用戶的需求。
“這種智能系統的智能性滿足越好，產品的邊界就會越大。”景鯤提到，甚至在未來當技術發展到一定程度，用戶和設備的交流能變得更加自然，設備還能給用戶帶來更完整的情感交互體驗。
六、下一步：即將上線輕聲問答等新技術，今年底或有新品類發布
那么接下來一年，小度還會給我們帶來哪些創新的驚喜？
從技術上看，景鯤認為如何將小度助手的自然交互能力提升至接近真實人類交流的效果，類似科幻電影《鋼鐵俠》中的AI系統賈維斯，這其中還有很大的距離和技術突破空間。
“我很擔心行業里技術沒有發展。”在景鯤看來，一旦行業技術發展停滯，競爭就會越來越同質化，從而產生很多“內卷”。
因此在技術方面，接下來小度會陸續上線輕聲問答、更多免喚醒等功能。
其中在輕聲問答功能中，如果用戶小聲與設備進行交互，設備也會用相同的方式反饋用戶。
針對更多免喚醒功能，小度助手會逐漸支持更多指令詞、喚醒詞，相當于一個封閉的集合，無需用戶說出明確指令詞喚醒就能直接和設備交互，例如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喊“小度小度，開燈”、“小度小度，關燈”，只需說“小度開燈”、“小度關燈”即可一次性解決用戶的問題。
其次在產品方面，小度搭載新技術突破的新品類產品預計在今年年底推出。景鯤透露，這個新品類仍在家庭范疇，但與現在的家庭娛樂、家庭教育、智能家居無關。
“面向未來，我們的短長期目標都是希望將智能交互產品更快地滲透到用戶生活，以及更多場景和品牌中。”景鯤說。
結語：獨立融資一年，小度“破圈”進行時
自2017年成立至今，最初被稱為“度秘事業部”的小度搖身一變，如今正大刀闊斧地走向獨立融資之路。回顧過去一年，小度從技術到產品再到業務，四處都體現著“破圈”這個關鍵詞。
值得注意的是，在產品線爆發和技術突破的背后，獨立的小度實際上并沒有進行團隊規模擴張，這意味著小度的“破圈”需求已進一步延伸到小度的團隊能力上。
正如景鯤在和智東西的交流中提及，小度從一個互聯網基因、人工智能基因的公司，發展成涉及硬件到整個生態鏈，甚至覆蓋銷售、品牌、第三方合作，同時還作為一個底層的系統進行對外輸出，這對團隊能力都有著更多方面的要求。
不可否認，正是人的能力和思考的“破圈”，才推動著整個小度公司在AI賽道上的持續創新。作為國內智能語音交互行業的頭部玩家之一，我們也期待小度能讓我們看到人機交互技術的更多可能性，給行業發展帶來更廣泛的想象空間。
以一年為期，“摸著石頭過河”的小度，明年今日又將會給市場交上一份怎樣的答卷？
小度的征途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