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東西（公眾號：aichip001）
編譯 | ?ZeR0
編輯 | ?漠影
芯東西6月19日(ri)消息，據(ju)海外科技媒(mei)體Rest of World報道，三(san)星電子的(de)芯片工(gong)(gong)程(cheng)師正(zheng)在流失，由于長時間工(gong)(gong)作、低工(gong)(gong)資(zi)和(he)充(chong)滿敵意(yi)的(de)工(gong)(gong)作文化，許多芯片員(yuan)工(gong)(gong)紛(fen)紛(fen)跳(tiao)槽，投奔包括美國公司在內的(de)競爭對(dui)手。剩下(xia)的(de)員(yuan)工(gong)(gong)不得不長時間、高強(qiang)度地輪班工(gong)(gong)作，以彌補(bu)空缺。
10名(ming)現(xian)任(ren)和(he)前任(ren)工(gong)程(cheng)師(shi)(shi)告訴Rest of World，與競爭(zheng)對手(shou)相(xiang)比，長時(shi)間工(gong)作、繁重的工(gong)作量(liang)、較低的獎金(jin)令許(xu)多三星工(gong)程(cheng)師(shi)(shi)感到(dao)恐懼，他們(men)正在跳槽到(dao)韓國(guo)存儲(chu)芯片(pian)制造商SK海(hai)力士、美(mei)國(guo)美(mei)光和(he)英特爾以及一些中國(guo)存儲(chu)芯片(pian)公司(si)。
這(zhe)些(xie)知情人士稱，在人手不足、本已捉襟見肘(zhou)的(de)團(tuan)隊(dui)中，倦(juan)怠(dai)正(zheng)在加(jia)劇。工(gong)程(cheng)師們透露，他們需要(yao)偽造數據(ju)，掩(yan)蓋缺(que)陷，導(dao)致芯片質量受到影(ying)響(xiang)。如今，三星的(de)組(zu)織文(wen)化被(bei)冠以一(yi)個(ge)諷刺的(de)描述“三星方式”，代指混淆數據(ju)和隱瞞問題的(de)不良風(feng)氣。
三星(xing)擅長(chang)的高帶(dai)寬內存芯(xin)(xin)片(pian)(pian)（HBM），對(dui)于(yu)驅動英(ying)偉(wei)達用(yong)于(yu)訓(xun)練AI模(mo)型的尖端(duan)硬件至關重要。它在30多年(nian)的時(shi)間里一直(zhi)是(shi)全球最大的存儲芯(xin)(xin)片(pian)(pian)制(zhi)造商，直(zhi)到今年(nian)才被另一家(jia)韓國存儲芯(xin)(xin)片(pian)(pian)巨頭(tou)SK海力士取代。
▲2021年(nian)~2025年(nian)三星、SK海力士(shi)、美光(guang)科(ke)技的(de)DRAM市占率變化（圖源：Rest of World）
三星代(dai)工(gong)業務也難以與中國(guo)臺灣(wan)最大晶圓(yuan)代(dai)工(gong)商臺積電競爭(zheng)。2023年，三星的晶圓(yuan)代(dai)工(gong)和芯(xin)片(pian)設計部門損失了3.18萬(wan)億韓(han)元（約合23億美元、166億人民幣(bi)）。
今年3月，三星集團董事(shi)長李在镕告知(zhi)高管：“三星正面臨一場生(sheng)死攸關(guan)的危機。”他(ta)承諾(nuo)進(jin)行改(gai)革(ge)。三星為了提高競爭力，計劃對半(ban)導(dao)體部(bu)門進(jin)行內(nei)部(bu)審計。
一、員工工作越干越多，三星卻暫停招聘
一位在三星(xing)工(gong)作14年的芯(xin)片(pian)(pian)設計(ji)工(gong)程(cheng)師(shi)回顧(gu)說，隨著全(quan)球芯(xin)片(pian)(pian)競爭(zheng)的加速，芯(xin)片(pian)(pian)在技(ji)術上取得(de)了更(geng)大的進步，但他的工(gong)程(cheng)團隊卻(que)變(bian)得(de)更(geng)加精簡，過去每個工(gong)程(cheng)師(shi)只負責一個部(bu)分，但現在要兼顧(gu)兩三個部(bu)分。”
“照這樣(yang)下去，我(wo)覺得我(wo)要死了(le)。”他說，“工程師們(men)的普遍感覺是，我(wo)們(men)會(hui)在這里工作一段時間，然后去另(ling)一家公司。”
三(san)星(xing)的(de)(de)(de)領(ling)導(dao)層將(jiang)公(gong)司危機與缺乏溝通和等級森嚴的(de)(de)(de)工(gong)作文化聯系在一起。去年8月，三(san)星(xing)半導(dao)體業(ye)務主管Jun Young-hyun在一份員(yuan)工(gong)備(bei)忘錄中寫道：“為了度過難關(guan)而隱藏或回避問題(ti)，只根據充滿希望的(de)(de)(de)預期報(bao)告不切實際(ji)的(de)(de)(de)計(ji)劃，這種文化已經蔓延開(kai)來，并(bing)加劇(ju)了我們的(de)(de)(de)問題(ti)。”
三星(xing)的一位發(fa)言(yan)人(ren)告訴Rest of World，該(gai)公司“專(zhuan)注于加強其技術競爭力，培養健(jian)康的工作(zuo)場所(suo)文化”。
三星半導體部(bu)門約有7萬名員工(gong)，分布(bu)在一排(pai)排(pai)玻璃幕墻的(de)(de)辦公(gong)樓和(he)制(zhi)造工(gong)廠里。它(ta)們在華城(cheng)、基(ji)興和(he)首爾以外的(de)(de)其他工(gong)業城(cheng)市的(de)(de)景觀花園中交織(zhi)而(er)成，這(zhe)些(xie)城(cheng)市聚集了(le)一些(xie)韓國最大的(de)(de)科(ke)技公(gong)司。
多位工(gong)程師告訴Rest of World，三(san)星(xing)選擇不填補職位空缺，導(dao)致員工(gong)手忙腳(jiao)亂。“意(yi)識(shi)到自己的處(chu)境(jing)岌岌可危，三(san)星(xing)暫時停止(zhi)了(le)招聘。”曾在三(san)星(xing)做(zuo)過10年工(gong)程師和招聘人員的韓國工(gong)業人類學研究所(suo)半(ban)導(dao)體研究員Park Jun-young說。
過(guo)去一年，一位(wei)工藝工程(cheng)師(shi)眼睜(zheng)睜(zheng)地看著自己團(tuan)隊70多名工程(cheng)師(shi)中有12人(ren)(ren)離開(kai)。他(ta)說，直到(dao)上(shang)個月才(cai)開(kai)始招聘新員(yuan)工，更(geng)多的工程(cheng)師(shi)因為長期人(ren)(ren)手(shou)不(bu)足而退(tui)出了他(ta)的團(tuan)隊。他(ta)向Rest of World透露，管理(li)層(ceng)知道這(zhe)個情(qing)況(kuang)，但在危機(ji)爆發之前，他(ta)們不(bu)會主(zhu)動填補空(kong)缺。
二、逃離三星，跳槽到競爭對手處成為新文化
就在不久之前，三(san)星還被認為(wei)是一份理想的(de)工作，它的(de)員工被稱為(wei)“三(san)星人(ren)”——把與三(san)星的(de)關系當作榮譽徽(hui)章的(de)企業精英階層的(de)成(cheng)員。
據一(yi)位在三星(xing)工作(zuo)了(le)十年的(de)設備(bei)工程師透(tou)露，過(guo)去(qu)，從(cong)三星(xing)跳槽到競爭(zheng)對手那里是個(ge)禁忌，但現在，公開申請SK海力士已經成為一(yi)種(zhong)文化(hua)。
工(gong)程(cheng)師(shi)們(men)說，三星的年輕工(gong)程(cheng)師(shi)們(men)正在瀏覽Blind等職場評價網站，并在即時(shi)通訊(xun)平臺(tai)Kakao Talk上的群聊中大(da)量提供求(qiu)職建議。
高(gao)級工(gong)程師們紛紛跳(tiao)槽到薪水更高(gao)、福利更優(you)厚的美國美光、英(ying)特爾、蘋(pin)果(guo)、谷歌等(deng)海外科技巨頭(tou)。
2024年，三星(xing)在(zai)韓國雇主排名調查中的排名從去年的第二位降至(zhi)第六位。
工程師們(men)被要求將(jiang)加班記錄為(wei)“非工作(zuo)”時間(jian)，這樣三星就(jiu)不會違反政府規定的(de)每周(zhou)52小時的(de)工作(zuo)時間(jian)限制。
在(zai)2023年(nian)營(ying)收大幅下滑后(hou)，三星沒(mei)有向(xiang)員(yuan)工發放獎金(jin)。工程師們說，去年(nian)員(yuan)工的獎金(jin)比疫情高峰期低72%。
一位三(san)星員工(gong)(gong)認為，“這就(jiu)像被削減到工(gong)(gong)資(zi)的1/3”。他說自(zi)己曾經(jing)渴望加(jia)班(ban)加(jia)點，完成額外的工(gong)(gong)作，現在(zai)則(ze)準時打卡下班(ban)，因(yin)為工(gong)(gong)作文化已經(jing)改變了(le)，即使努力工(gong)(gong)作，也拿不到任何獎金。
而三(san)星發言人告(gao)訴Rest of World，該公司(si)實施了“明(ming)確(que)的(de)基于績效的(de)薪(xin)酬體系，以支(zhi)持可持續增長(chang)”。
三、官僚主義嚴重，錯誤和事故被隱瞞
人(ren)手不足的(de)(de)團隊(dui)正在(zai)承擔危險的(de)(de)責任。車間(jian)的(de)(de)一名(ming)設備工程(cheng)師告訴Rest World，他(ta)一個人(ren)上夜班，違反了每班兩名(ming)工程(cheng)師的(de)(de)安(an)全協議，同(tong)時還要吊起重金屬柵格和監控機器(qi)人(ren)。他(ta)整(zheng)夜在(zai)一排排制造設備之間(jian)快速(su)奔跑，進(jin)行檢查(cha)。“這就是事故發(fa)生的(de)(de)時候(hou)，產品開始出現缺陷。”他(ta)說。
三(san)星的發言人則告訴Rest of World，三(san)星致力于提供“嚴格遵守當地法規(gui)的安全工(gong)作環境”。
工程(cheng)師們(men)將三星(xing)的文化描述為“官僚主義”和“等級制度(du)”，并稱他們(men)受經理的擺布。反(fan)過來(lai)，經理們(men)要面對嚴格的年(nian)度(du)績(ji)效評估，這些績(ji)效評估基于諸如產出率、生產成本和缺陷等細粒度(du)指標。
推卸責任和虛假(jia)報告(gao)變得司空(kong)見慣。兩(liang)位工程(cheng)師(shi)(shi)說，這(zhe)些經理(li)往往是長(chang)期(qi)任職的(de)(de)官僚，被提拔(ba)是因為他(ta)們(men)處理(li)文書工作(zuo)的(de)(de)能(neng)(neng)力(li)，而非因為技術能(neng)(neng)力(li)。三(san)位工程(cheng)師(shi)(shi)談道，他(ta)們(men)專(zhuan)注于能(neng)(neng)夠達(da)到年(nian)度績效目標的(de)(de)短期(qi)項(xiang)目。五名工程(cheng)師(shi)(shi)稱(cheng)，管理(li)人員還被賦(fu)予不切實際(ji)的(de)(de)成本削減目標，并將其傳遞(di)給員工。
僵化(hua)的績效(xiao)指標(biao)沒(mei)有(you)給管理者(zhe)反(fan)思、重新調整(zheng)和追(zhui)求(qiu)長(chang)期試錯(cuo)的空間，以建立新的東西，反(fan)而使(shi)他們被迫夸大自(zi)己的成就，隱(yin)瞞錯(cuo)誤(wu)和事故，并提(ti)出華而不(bu)實但行不(bu)通的工程計(ji)劃。
4名工程師告訴Rest of World，他(ta)(ta)們(men)(men)經(jing)常(chang)受到管理人員的壓力(li)，要求他(ta)(ta)們(men)(men)捏(nie)造或扭曲(qu)數據，以幫助(zhu)實現這些(xie)目標。其中三(san)人稱，他(ta)(ta)們(men)(men)目睹了工程師和管理人員夸大良(liang)率，少報缺(que)陷，強行通過不可(ke)行的設計。
一(yi)些工程師(shi)稱(cheng)，反對等級制度可能(neng)會導致糟糕(gao)的(de)績效(xiao)評估。其他人則認為，這些評估是客觀的(de)、基于指標的(de)。
三星(xing)發言人告訴Rest of World，三星(xing)“確保與(yu)員工的(de)接觸是基于公平、透明和靈活的(de)”。
結語：失去士氣與競爭優勢，三星芯片業務陷入泥潭
韓國西江大(da)學管(guan)理學教授Kim Yong-jin告訴Rest of World，三星(xing)已(yi)經成(cheng)(cheng)長為一(yi)個官(guan)僚(liao)機構，創新(xin)速度(du)緩慢。即便(bian)SK海力士在開(kai)發下一(yi)代(dai)存儲芯(xin)片方面投入了大(da)量資金，但三星(xing)電(dian)子認(ren)為，在利基市場上，高昂的開(kai)發成(cheng)(cheng)本是不合(he)理的。其晶圓(yuan)代(dai)工業務也難以留住客戶。然后，AI熱潮襲來。
在反思工(gong)作(zuo)中的問題時(shi)，一位設(she)備工(gong)程(cheng)師認(ren)為，三星(xing)自上而下的文化(hua)對(dui)工(gong)程(cheng)師的表(biao)現和士氣產生了反作(zuo)用，這也許就是三星(xing)逐漸喪失競爭(zheng)優勢(shi)的原(yuan)因。
來源：Rest of World
